依稀記得多年前,
曾經聽過一首歌叫做"海洋",
原住民歌手陳建年透過音樂,
訴說著故鄉的海有多藍,天有多遼闊,雲霧瀰漫的山嶺又是多麼浩瀚人心。
只是每天在水泥叢林裡汲汲營營,
不要說放下手邊的工作直奔東台灣的蔚藍海岸,
就連抬頭仰望天空,
都顯得奢侈而不切實際。
於是新鮮空氣,海風,陽光拂過臉頰的溫熱,還有那些關於"自由"兩個字的一切想像,
只能停留在夢的片段裡,
像是蒙太奇,
清晰卻又遙不可及的刺激著隨著年歲增長而越發平靜的那些熱血與青春回憶。
"操你媽的台北!"
是阿!
而立之年的我是憤怒的,
每天面對老闆的臉色還有昏天暗地的辦公室,
禁錮在停滯不前的薪水與無盡的工作壓力,
或許這是在赴一種所謂的責任,
為了社會賦予我們的期望而努力,
卻沒法對心裡那個渴望自由,仍舊是18歲的自己交代;
終究我們是要出去流浪的,
終究我們是要在還有力氣的時候,
做一些義無反顧的事,
為了自由也好,為了那份看似衝動卻浪漫的motive也好;
就算已經知道中秋節會有颱風來,
我跟幾個兄弟依然決定,
要前進那片美麗的東海岸,不顧一切。
行前的準備其實是很隨興的,
打開Google map,
把兩天前訂的民宿(感謝天兔,一堆人退房)地址輸入進去再規劃一下路線,
下一幕已是九彎十八拐與無邊無際的蘭陽平原。
選擇不走國道五號也是有原因的,
儘管天兔來襲,
儘管花蓮台東一帶的退房率高達五成,
但中秋假期頭兩天的風平浪靜依然吸引了許多無處可去的台北人一窩蜂湧進宜蘭踏青;
也好,
走北宜公路,
更符合這次的主題。
喜歡北宜,
尤其是過了坪林後逐漸的開闊與悠閒,
不過晚出門的我們只能蜻蜓點水,
好在老天賞眼,
一路就算說不上晴空萬里卻也陽光普照,
加上過了頭城向東行幾無車潮的暢快,
很快的我們便穿越宜蘭,
來到蘇澳。
這時天空忽然下起雨來,
雨勢甚至有些驚人,
天空灰的像是Top Gear一貫的多雲時陰在配上些周圍的暗角;
惡名昭彰的蘇花就在眼前,
行?不行?
2.7TT+Quattro,
似乎沒有畏懼的理由,
走吧!30歲以前的熱血沒道理被埋沒的。
事實證明這是個完美的Judgement call,
西北雨過後的藍天更顯清澈,
加上空無一人的蘇花,
這不正是最完美的Driver’s Road嗎?
撇開蘇澳一帶的水泥鋪裝,
蘇花的柏油路面只要沒坍方都算挺不錯的,
豁然開朗,
至此終有一種要壯遊的興奮感;
到底花東的海岸線是壯闊的,
尤其接近太魯閣前的清水斷崖,
就算多年後重遊心中的感動依然強烈,
台灣真是個寶島,
只是繁忙的都市生活與無止盡的政黨惡鬥總會讓你逐漸遺忘這些單純又美好的景色所能帶來的快樂與悸動。
趕在天黑之前,
我們總算來到太魯閣,
慶幸的是原本擔心會遇到連串的陸客觀光遊覽車,
也因為時段的關係並不如想像中多到足以打擾一路行進的速度,
我們很慶幸的能趕在落日最後一絲餘暉前夕感到慈母橋;
萬籟俱寂,
夕陽透過山嶺間的縫隙灑落在太魯閣峽谷,
這時我竟然想到了Canon在發表5D3時候的其中一個廣告:
一個攝影師,
獨自一人站在一望無際,白雪茫茫的山嶺之間,
下面註:Full of Solitude
慈母亭,太魯閣的鬼斧神工,在此刻是如此孤寂而悄然無聲,
天地之大,人又是多麼的渺小?
我想到賽德克巴萊裡,
莫那魯道獨自一人坐在溪邊,
思考著未來,思考著很有可能接踵而至的死亡,思考著祖靈還有那些被日人欺壓的點點滴滴;
突然間他哼起歌來,
孤單也好,雀躍也好,或者是抒發壓抑的情緒也好,
一直很難想像原住名為何會如此敬畏祖靈,敬畏山神,敬畏大自然,
直到這一刻,
都了然於心。
花蓮的夜晚是平靜的,
偶然一陣風雨,
竟然換來了清晰的夜色,
差點忘了今天是初16,
月亮大的幾乎要照亮這片台灣最後一塊淨土;
幾個兄弟們靠在飯店的玻璃窗邊,
抽著菸,喝著啤酒,聊著那些關於現實的挫折與點點滴滴…
我們突然有點Figure out,
為什麼東部人總是純樸又樂天知命;
少了那些都市的紛擾與為五斗米折腰的汲汲營營,
不用擔心錢不夠用,再賺就有,
什麼競爭比較都拋在腦後,
重點是快快樂樂的生活,
慵懶而自得,
人生,不就是如此嗎?
第二天真的是被太陽給曬醒,
老天太有眼,
賞了我們一個如此理想的早晨;
繼續東行,
偶然間發現台九線上有個監獄,
居然有條超正點的連外道路,
景緻媲美任何你在國外公路電影會見到的場景:
深不見底的道路盡頭,如茵的綠草佈滿公路左右,還有一棵樹;對,一棵恰到好處的樹。
這時,
我才真的覺得自己是在東部了,
像是陳建年的歌聲,
雖然不是獨自一人走在東海岸,
空氣卻彷彿是"海洋"的吉他聲一樣悠揚而開朗,
晴空,公路,還有一車好友,
就是這種開闊,這種毫無拘束的寬廣,這種在台北永遠也見不到的景色。
一路向東,
總算來到這回的重點拜訪地:六十石山
好吧,我必須得承認我很老梗,
但自從某次朋友分享的一張照片,
就對六十石山一直抱著些想像與憧憬;
它是一片金針花田,
恰巧坐落在花東縱谷與海岸山脈之間,
居高臨下的地理位置另俯瞰成為一件很過癮的事。
沿著零碎的柏油鋪裝路面向上攀爬,
這時才第一次感受到Allroad在Outdoor的強悍,
無論在差的路面品質,積水也好甚至碎石也好,
懸掛一昇,
Quattro就是有辦法讓你感受不到分毫的緊張與不安,
再來就是在整車滿載的情況下,
遇到險昇坡只能用氣定神閒來形容,
中低速扭力的Power Band就是這麼洽大好處,
只會讓你更有勇氣去挑戰那些看似危險的路況;
終於我們來到了圖片裡景象:花海,步道,停車場,跟滿滿的觀光客,
但總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
不夠高,
肯定是不夠高,
景色不夠遼闊,滿滿的人潮更是搞得想要Chill out的心情全無;
不要緊,我們有Allroad,哪裡去不了?
繼續向上攀登,
向上疾行,
居然有個地方叫做小瑞士?
清境小瑞士都去過了,
不上去瞧瞧豈不白走一遭?
終於,
登高望遠,雲霧繚繞,
我們來到了至高點的涼亭,
花東縱谷盡收眼底,
又可遠眺不知有多久沒有細細品味的太平洋,
What a VIEW!
再來,就是伯朗大道跟鹿野高台了。
總算這趟無所畏懼,不假思索的東行之旅也進行了近2/3的路程,
當然我們也不會錯過這個因金城武而馳名的田野風光;
但我必須奉勸各位狂人們,
跳過這裡吧!
滿坑滿谷的觀光客,
真的一點也不會令你有置身金城武廣告裡,那片天,那片田,還有那棵樹的感動,
儼然是小學旅行去Stop by博物館或者全校師生一起走步道的擁擠與不適,
那種想要大喊的衝動都收進喉嚨裡去了;
倒是鹿野高台也好些,
儘管開闊的青草地上依然不時可以見到三五集結的遊客,
但至少還有風箏可以買來放,陶冶性情,
沒事還可以躺在草地上,
反而伯朗大地就顯得有些無趣,
難不成要躺在稻田裡睡覺?
不是不行,
但總有種騎車雷禪摔到田裡的違和感,
恐怕不大舒適。
直至傍晚時刻的台東市區,
終於有種颱風將至的感受,
呼嘯的風聲,潮濕的街道,
加上我們的民宿又在深山裡,
確實嗅得出一分危險的氣息;
不過晚飯過後的片刻,
大概是老天爺給足面子,
短暫的無風無雨令我們得以在市區找間proper的咖啡店感受一下假文青的片刻時光;
在這裡我必須大力推薦台東故事館,
位在誠品二樓,
主要是周邊其實有不少有趣的店家,
比方說那晚的萬福商號,
有著台北咖啡館老闆們都要羨慕到下巴掉下來的開闊layout,
戶外的露臺更是舒服。
Day 3,
考驗開始,
從東部登陸的天兔第一次令我有一種生命被威脅的感受,
17級陣風環伺,
暴雨,滔天巨浪,
卻還有約莫400多公里的路程才能回家。
本想走台九線一路繞西海岸回台北,
只是以為可以騙過天兔的我們,
卻不敵道路預警封閉的殘酷—往屏東方向全線封閉
打算原路返還,
卻又從收音機裡聽來了台九經花東縱谷方向也部分封閉了,
我的天?難道真的要滯留在東海岸?
我承認好天的東台灣,真的很迷人,
但現在一路吹得東倒西歪的路樹跟標誌牌,
與幾乎用倒的傾盆大雨,
將頭兩天的悠閒一掃而空;
難道真的要走台11濱海,
跟這個強颱來個正面交鋒?
狂風暴雨,怒海滔天,
東海岸的驚天駭浪儼然是好萊屋電影特效一樣聳動,
差別在於這回我們必須得冒著生命危險觀賞這影片;
只是當雨刷刮片轉到極限都快要沒法增進實質的能見度,
Allraod的All Terrence特性,
卻完全發揮到極致,
帶著我們以近120km/h的速度在幾無抓地力的台11線奔馳,
不受任何積水與側風干擾,
只是向前疾行;
平日總難想像為何要有四輪傳動?徒增油耗與日後多了兩根傳動軸還有一堆有的沒的修繕成本,
卻在這危難當頭時,
徹底體悟了Quattro的魅力;
甚至回程行經險惡的蘇花,
幾度遭遇坍方,落石甚至是山泉水直下的瀑布,
只要升高懸掛,
一車人依然談笑風生,
不畏風雨的繼續向前…
總覺得人與車之間的微妙情感,
是建立在一種感性的價值上,
這趟花東之旅,
卻讓我體悟了過去不曾有過的感受:
真正去信任你的車子,善用他的特性,他就會在你毫無把握的時刻給你無比信心與勇氣,
Just like a reliable friend,
This is how I define Quattro ;
至於那些嫌棄Audi的朋友,
只能說那是因為你從沒擁有過Allroad Quattro,
一台真正的One car can do it all,
A True German Engineered Masterpiece.
下一次去哪裡?
我不知道,
但如果你想要放空,想要出遠門,想要跟現實生活脫個節卻又苦無Idea,
打開你的Itunes吧!或者是KKBOX or Spotify我不管,
但我深信陳建年的歌聲,
靈魂深處的花東海岸還有那片藍天,
是會給你些靈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