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
越往高海拔的方向出發,
就能穿過雲霄,
直搗離太陽最近的那一片豔陽淨土。
我不曉得這是不是哪個文人雅士脫口而出的不負責言論,
但有時候driver是需要些衝動,
尤其12月份陰雨連綿的台北搞得人心惶惶,
再不伸展一下筋骨都要得憂鬱症了,
似乎值得一試?
按下Push Start,
喚醒沉睡了好一陣子的N52 Inline 6,
那些輪胎滾動過乾燥柏油路面後的餘溫,
乾冷空氣注入直列六缸燃燒室以後的咆哮,
理想的燃燒效率,
還有壯闊的102縣道景色;
逐漸被低沉的排氣音頻給喚醒的,
是那些關於山路的清晰回憶,
還有每個driver的初衷:
我想要奔馳!
記憶裡小時候全家出遊,
父親曾帶我去過全台海拔最高的山路景點:武嶺
沿途經過清境,合歡,松雪樓更可遠眺黑色奇萊還有能高安東軍,
好像台14甲再適合也不過這次的主題?
儘管冒著些風雨,
我還是向中台灣出發了。
高海拔的山路絕對拖不了中台灣的延綿百岳,
就算14甲沿途的明媚風光還不過癮,
大不了我北接武陵四秀,
東行太魯閣,
怎麼算都不過分。
國道上我多保持定速而行,
大概只有Cruise control才能稍稍壓抑住心裡對鋼鐵咆哮的無限期待;
從國三霧峰系統接上水沙蓮高速(國道六號)天氣逐漸放晴,
到達埔里已是正午時分;
儘管個人強烈懷疑國道六號的開通與開放陸客來台旅行有很大的關係,
尤其沿途經過日月潭等景點,
但不得不說現在去合歡清境已經不同與日,
記憶裡至少要花掉半天時間的冗長車程不再。
趕緊用過午餐,
我便駕著130i向武嶺的方向出發,
一路穿過霧社,廬山與奧萬大,
隨著海拔高度的等比遞增,
近似高緯度國家的植被逐漸印入眼簾,
更令這趟旅程充滿著無限遐想與期待。
我向來喜歡高冷地帶的植物,
如果能再帶著點秋意的枯黃更是再好也不過;
過了廬山溫泉的conjunction後那種低海拔的雜草景致逐漸消失,
儘管兩線道的寬度似乎又更窄了些,
但降下車窗,
約莫10來度的攝氏氣溫卻叫人激動不已,
尤其是內燃機似乎等不及要大顯身手。
總算到了清境,
先行前往今晚下榻的民宿check-in;
如果您近年曾到此旅行,
肯定會對這一帶的仿歐式民宿不陌生,
從磚瓦的挑選,配色到整體建築的layout,
彷彿置身歐洲夢境的景色實在叫人心醉不已。
下午三點,
我決定繼續趕路,
趁著天黑前上山瞧瞧,
溫習一下早已生疏的路段;
經過青青草原,梅峰,翠峰,
儘管強勁的BMW N52引擎依舊賣力,
不免俗的高山症卻反應再逐漸減緩的加速力道中;
不得不對沿路偶爾可見的腳踏車騎士豎起大拇指,
究竟需要多少的體力與毅力,
方能一路向上攻頂?
但上升至約莫2000多公尺的海拔,
周圍景色只能用壯闊來形容,
隨處可見雲霧在周圍山頭間連成一線,
那種漫步在雲端的感受真的不是筆墨能夠形容,
令我想起了兒時在電視上看到宮崎駿的"天空之城"動畫,
只是這回躲在雲裡的是公路,
不是外星機器人建造的巨大飛行器;
順道一提,
沿路都有不少叫賣水梨跟蜜蘋果的攤位,
也都可以試吃,
值得稍事駐足一番;
這時我來到昆陽,
標高已經近3000公尺大關,
平時沒有固定運動習慣的我身體似乎有點不堪負荷,
往武嶺的路藏在雲霧裡面,
日落時分陡降的氣溫更暗示著我該掉頭了。
"還要往下走嘛?"
瀰漫著來令燒焦味的稀薄空氣正挑釁著我忍耐的極限,
但既來之,則安之,
我有德意志的鋼砲之王相伴,
有什麼理由不闖一闖?
再次點燃N52,
安穩的怠速居然給了我些信心,
也是,他都沒抱怨了;
繼續向上攀升,
濃霧裡我只能靠反光片的微弱警示才能稍稍看清路線,
突然間我有點後悔自己做的決定,
山上的氣候總是有些不穩定,
說不定最後我只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混沌裡瞧見武嶺標高3275公尺的牌坊也不一定?
說時遲那時快,
我劃破了迷霧,
瞬間連至天邊的百岳群峰映入在我眼簾,
那種霸氣與遼闊的君王之姿真是令人心曠神怡!
冷冽的空氣裡不再瀰漫那些令人不安的灰暗與陰沉,
取而代之的是登高望遠的狂喜與雀躍;
這是武嶺,
全台灣山路的制高點,
遠眺四周的景致,
乾燥而低溫的空氣難免叫人有些不適應,
但居高臨下的態勢反而為我這庸碌的都市人帶來了分平靜;
再往下行進約莫1.5km,
總算來到了這一趟我設定的終點—松雪樓,
只見奇萊,能高安東軍群峰繚繞,
彷彿仙境般的高山湖就這麼躺在我的腳下,
只可惜這次時間不允許一路下天祥至太魯閣的完整形成,
但心中的感動不言而喻…
我從來不認為開車這檔事只有求快才能叫人過癮,
有時候,
真正的快樂反而是那些與車相處的點點滴滴。
就算現實不盡人意,
偶而駕車旅行,
見識見識寶島之美,
無間段的內燃機怒吼與動態回饋,
總能在這個快要被無感給淹沒的貧乏時代裡,
及時成為每個迷失靈魂的小小救贖;
那為什麼我說104甲是 Driving Heaven?
風明水秀不提,
當你從武嶺掉頭往清境的方向走,
你肯定會明白我在說什麼…